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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小舟一靠岸,谢临脚步踉跄地奔回到水榭,他脱下外袍,也不顾和半儿打声招呼,径直入屋。
他静静坐在椅上,遥望远方的一抹苍穹,也不知坐了多久,天色渐暗,星空依稀闪烁。
是到该下决心的时候了。
南院
这是宫城角落久未住人的院落,两道乌漆大门已斑驳,阶下每隔五步,就有手持红缨枪的侍卫森然临立。
冯闻镜说过,这些都是他安排好的人,不作理会就好。
谢临按捺住心头狂跳,一步步接近关押表哥的地方。他心里倏然闪过一念头:冯闻镜,竟能如此手眼通天么?
眼下情形却让他来不及细想,那守门的班直横枪在手,对谢临含笑一点头,侧身暗示他进去。谢临认出这人是常伴冯闻镜身畔的军士,压下心头隐约的讶异,推开门。
院内有淡淡的茶香,顾同归还是穿着那件旧夹袍,坐在天井的石凳上,正煮茶呢。
“表哥,”饶是谢临的性子,也对顾同归服气:“你可真是优哉游哉啊。”
顾同归探身看看守卫,又看看谢临,诧异道:“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
“溜进来的!”谢临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:“来向你讨茶喝!”
喝完茶,谢临简短地把因果交代清楚道:“这事儿时辰掐得准,别耽误时间了,收拾收拾,咱们就动身吧!”
顾同归拧紧眉头,半晌摇摇头,重新寻了把石凳坐下:“听起来怎么……不对味儿呢,且不说冯闻镜为什么帮咱们,就算他真心想帮,又何必让他担风险?我在这儿自得其乐,也不想累及他人,阿临你快走吧,免得被人看到。”
谢临早就料到顾同归会这般回答,又急又气道:“表哥,你知不知道外面闹成什么样子!你真以为自己能一直过安生日子!身在囚笼,命不由己!这次有冯闻镜斡旋,我必须抓住时机让你脱身。”
顾同归沉默良久才道:“阿临,太仓促了——这是何等大事,冯闻镜小小角色……恩,你还是回去,你擅自来此,已是不妥。我要好好想想……”
“我不走!”谢临压下心头疑惑,反而耐着性子说服顾同归:“冯闻镜已经升任,这儿的人都归他管辖,想帮我们还不容易?再说也没人知道他是有意的嘛!我在这坐守到你想明白为止,决不回去。”
谢临这般强硬,顾同归倒犹疑了——他每每想到要在此消磨一生,亦忍不住长吁短叹。但他总比谢临晓事多些,隐约察觉事情不会这般简单。
那个守门的侍卫一直伸脖窥探二人,这时用旧时称呼上前劝道:“殿下,谁不想过自在的生活呢——我们为了您,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。如今我们已放人进来,你便不走,我们也是担不完的罪!您就从后门和公子一起走吧!”
谢临起身,蹲在顾同归面前推推他的小臂:“表哥……表哥!你必须走……你说过要和我一同骑马走出京城,如今也不能毁约吧!”
顾同归怔在原地——事情迅疾如此,他没有准备,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,他也隐隐同意了——但一说起走,他想起一档子事儿:“走可以,我去拿个东西。”
顾同归转身回了屋子。片刻出来,手里多了一个绢帛和折扇:“你给我画的扇子——来年夏天可是要用的!”
打开一看,果然是自己的信笔涂鸦,谢临哭笑不得:“一个扇子,你愿拿就拿吧!出了这鬼地方,我每月都给你画还不成?”
顾同归也露出笑意,点点头道:“走吧!”
那守卫会意,忙领二人穿过□□,走偏僻小道引至宫墙尽头,期间有碰上几个禁卫,但他们三人像是隐身于道道视线中,极顺利地走到了追月旁。追月的缰绳挂在横杆上,马尾巴偶尔焦躁的甩动几下,温和的大眼睛正瞅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主人。
两人的心都快跳炸了,顾不上去想这事儿有什么不妥。谢临走过去,用颤抖的手解开追月脖上的缰绳。他转头瞥了眼身后,只有几棵槐树不声不响立在那儿。
谢临骑上了马,让顾同归坐在自己前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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