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钺站在衣柜前,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凝固的血迹。太阳穴的伤口已经结痂,但校服上的血渍和牛奶渍交织在一起,让他看起来格外狼狈。
他取出一件备用的校服,动作轻缓地换上,生怕扯动伤口。
";咚咚咚。";敲门声响起,二姐陈君澜的声音透着虚假的关切:";阿钺,你还好吗?要不要去医院看看?";
陈钺冷笑一声,这种假惺惺的关心他再熟悉不过了。果然,还没等他回答,门外的脚步声就急促起来。
";妈,他不理我!";陈君澜提高了声音,";你看他,这孩子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。";
";阿钺,开门!";林倩的声音传来,";你这是什么态度?我们也是为你好啊!";
陈钺整理好衣领,深吸一口气。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——这些人会以关心为名,逼他向陈初生道歉,美其名曰";化解兄弟间的矛盾";。
打开门,林倩和陈君澜站在门口,脸上的担忧看起来几乎可以以假乱真。
";阿钺啊,";林倩伸手想摸他的脸,被他悄然避开,";你看看你,闹得自己一身伤。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,跟妈妈说啊,何必这样?";
";是啊,";陈君澜接口道,语气轻柔,";弟弟不是故意的,你又何必这么大动肝火?再说了,你是哥哥,让让弟弟怎么了?";
陈钺站在那里,看着这对母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表演。在她们身后,楼梯口探出一个脑袋——是陈初生,脸上挂着委屈的表情,眼中却闪着得意的光芒。
";阿钺,";林倩继续劝说,";下楼跟爸爸和初生道个歉,这事就过去了。你看你这样,把自己搞得多狼狈。";
";对啊,";陈君澜附和,";你想想,要是让外人知道陈家兄弟这样闹,多难看啊。";
陈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";外人?就像昨晚派对上那些宾客一样?";
林倩的脸色一僵:";你这是什么意思?";
";没什么意思。";陈钺平静地说,";我要上学了。";
他迈步要走,却被林倩一把拉住:";你这孩子,怎么这么不懂事?这么大个人了,连个错都不会认?";
";错?";陈钺转过身,目光如刀,";我的错是什么?是不该在自己生日那天买蛋糕,还是不该在被人泼了牛奶之后生气?";
";你!";林倩语塞,随即提高了声音,";你看看你这态度!怪不得初生说你变了,越来越让人害怕!";
楼梯口的陈初生立刻接上戏码,眼圈一红:";妈,哥他是不是讨厌我啊?我、我真的不是故意打翻牛奶的...";
";我可怜的初生。";林倩心疼地说,";都是哥哥不好,不知道体谅你。";
陈钺看着这一幕闹剧,只觉得可笑。上一世的他会为这些伪善的话语动摇,会怀疑是不是真的自己做错了。但现在,这些话就像一把把钝刀,徒劳地想要刺入他的心脏。
";够了。";他淡淡地说,";我要迟到了。";
说完,他转身从母亲和姐姐中间穿过。经过楼梯口时,陈初生故意拦在他面前:";哥,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?";
陈钺停下脚步,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所谓的弟弟:";你觉得呢?";
这个眼神让陈初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。他从小到大,还从未在这个软弱的哥哥眼中看到过如此冰冷的神色。
";阿钺!";林倩的尖叫打破了这一刻的凝滞,";你居然这样吓唬弟弟!";
陈钺懒得理会,大步走下楼梯。客厅里,陈光耀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,听到动静头也不抬:";站住。";
";我要上学。";陈钺的语气依然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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