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出来,谢临只觉嗓子像是被双大手扼住,半天才徐徐透过气,只觉全身发冷。
章召的身子往前探了几寸:“老实告诉你吧,我看到你和太子骑马离宫了,说!你把他送到哪儿回来的!”
“一个……一个很荒凉的地方,能望见几户人家。”
为什么会被他看到?难道这个计划刚开始就被撞破了?那……他为什么不在看到自己时就拦下呢……
恐惧攥住了他的心,谢临全身颤抖,他一时还无法领会章召所言背后的含义。
章召强压着气:“你再仔细想想,这可不是玩闹!”
谢临缠绕衣摆的手指微颤,半晌道:“忘记了。”
“好啊!”其实,章召已约莫晓得他们分离的地方了,但不知为何,把那几户人家翻个底朝天,也找不到太子的下落,难道太子凭空蒸发了?
“你当晚未曾回宫,去哪儿过得夜?”
“这……”谢临一滞,顺口说道:“一家客栈。”
章召穷追不舍:“哪家?”
“忘记了!”谢临的心扑通扑通直跳,脑海中蓦然闪出那颀长身影,他脸色转冷,吸口气强硬道:“你问案就好,莫要问我的私事。”
“这可不是私事,而是和案件有关的公事。”章召瞅了眼谢临,果断道:“告诉你吧,皇上已被气的不轻——殿下不要认为有谁能一次次的宽宥你。皇上吩咐属下,要把你和太子的事儿都问清楚了才行!”
谢临竭力支撑的精神被这几句话击落的只剩零星,他清亮的眸子里翻滚着担忧,失落,惘然……却不再开口,沉默中透出对峙的姿态。
章召敲着桌板,催促道:“你自己都说出来吧,别硬着,没好处,比如那一晚,太子渡河去找你,有什么事儿?”
谢临心头一震,抬起眼睫:“哪一晚?”
章召不咸不淡开了口:“自然是陛下成大事,太子游过太液见你的那晚!你们都串通联络了什么?”
他的脸色蓦然发白,失声道:“你说那晚表哥来找过我?还是从湖里游过来的!”
“莫再故作糊涂了,殿下!”章召冷冷地扫视着一脸茫然的谢临:“这事不是你装出一无所知就能瞒过去的,快些说罢!太子找你到底有何目的!”
始终默然站立的谢临身影轻轻一晃,心头涌上千百种滋味——他知道,他知道表哥最牵念的,也了然表哥在那夜涉水而来的决心。
许久许久,他才缓缓开口,仿佛自言自语:“我想表哥只是来看一眼我是否安好。”
“属下没那么多耐心,不是来陪殿下说笑话唱戏的!”章召一句话也没问出来,胖脸被气得通红:“殿下若再不识好歹,说不得,我只能用些小手段了!”
话外之音,竟是要拿用刑威胁,图穷匕见,谢临竟倏然迸出傲气,在这阴森可怖的所在一抬下巴冷然扫视着章召道:“你放肆!凭你是什么官儿,是谁给你胆子,让你敢这般对我说话!”
章召本也只是用那这句话吓唬吓唬谢临,上面可没说准他刑掠。被谢临声色俱厉的一喝,便只冷哼一声,悻悻收拾完案卷,站起身走了。
第22章中秋帖
这几日,亲卫府的人轮流去找太子,说来也奇,就那么几户人家,但搜来搜去,愣是没找到太子的影子。
冯闻镜在亲卫府踱步:“这就奇怪了,城郊的住户也就巴掌大,挨户搜了都没有——他还能去哪儿呢?”
陆有矜正要答话,章召披着大斗篷风风火火的走过来,还没进门就焦躁地喊道:“晦气!真是晦气!”
冯闻镜迎过去:“怎的了?”
“你说说,这张字当时画了我多少银子。”章召手里捏着张纸,连声叹气:“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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