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有一瞬的沉寂,良久,柳柒漠然问道:“你一直都知道?”
“我又不傻,为何不知?”云时卿摁住他的腰,让他坐得更实了些,“你要落胎我不阻拦,可你偏偏要借我的手来杀掉孩子,柳柒啊柳柒,你到底是有多狠毒多绝情才能做到这等地步?”
见他不语,云时卿掌心抚上他的面颊淡淡一笑,索性摊开了说,“连猛药都杀不死的孽种,行房事自然也无济于事,你这般做,只会让我白白得到爽利。”
柳柒闻言眸色骤变,铆足力气去推这人,偏偏蛊毒早已浸入了四肢百骸,教他使不出半分力气来。
云时卿把人重新推了回去,再也不复方才的温存着意。
柳柒猝然瞪大了双目,如锻的青丝铺满枕,煞是魅惑。周身渐渐浮出一层初荷之色,呼吸和汗渍里均是浓香。
“云,”一开口声音便残破不堪,柳柒绷紧下颌线,厉声斥道,“云时卿,你给我停下来!”
云时卿的气息疾烈,眉骨很快就处溢出了一滴热汗:“方才明明是大人嫌我不够用心,怎么现下又开始喊停了?”
那滴热汗溅在柳柒的颈窝里,灼得他骨软筋麻,他虚弱地蜷了蜷十指,手背骨线剧烈震颤着:“你既已知晓我的意图,何必再做下去?”
云时卿道:“人间极乐之事,为何不做。”
柳柒眼尾泛红,辨不清是生气还是浸了欲念:“云时卿,你就非要折辱我不可吗!”
云时卿徐徐停下,呼吸炙热疾切:“吾非圣贤,焉有将温香软玉拒之门外之理?更何况是大人主动送来了温柔乡,哪来的折辱一说?”
柳柒怒不可遏地盯着他。
云时卿笑了笑:“大人这双眼睛太容易让人心猿意马,合该被蒙着。”他这么说了,也这么做了,重新够过那条蚕丝束带绑在柳柒的双目之上。
蛊香阵阵,融人心魂。
柳柒视线再次受阻,耳力与触感顿时变得格外林敏,他极力隐忍着不去动情,可执天教的禁蛊实在是烈,即使理智清寡,身躯却格外热情,无论云时卿如何待他,都能教他轻易得到爽利。
恍惚间,那人缓缓俯身,用干燥的唇亲吻了他,从眉梢、眼角、鼻翼,再到唇峰、下颌以及脖颈,竟无一处遗漏。
柳柒每每扭头避开,最终都会被对方强势地掐着面颊掰回来,被迫承着吻。
芍药沾了雨,海棠欲垂露。急风骤雨无休无止,柳柒忘情地抓住云时卿的臂膀,颈间热汗如瀑,指节脱力般颤个不休。
云时卿知他已至,却忽然起了恶劣的心思,一把握住他的,轻声细语地哄着:“大人莫要心急,等我一起罢。”
即将决堤的氵共口猝不及防被堵,滚滚氵共流难以疏腾,犹如困于笼中的凶兽,狂躁不休。
柳柒去掰那只如铁的手腕,然而对方竟纹丝不动,如此几次之后便泄了气,哑声斥道:“松开。”
云时卿用拇指轻摩,见他额间青筋乍现,连牙关也绷紧了,不由越发放肆起来。
柳柒始终不吭声,亦不肯说些好话讨个痛快,蒙眼的束带渐渐被泪渍渗透。
好半晌后,他再一次扣住云时卿的腕骨,指根须软,“云时卿……你放手罢。”
他好声好气地在说话,虽然算不得求人,却也足够令人动容了。
云时卿闻言果真渐渐松开了虎口,可拇指依旧按在原处,丝毫没有撤离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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